快遞荔枝
市場荔枝正當紅,也是我家鄉最著名的水果,所以莆田稱之為「荔城」。
我最喜歡品嘗荔枝,當然不如唐楊貴妃的「迷」,為了滿足楊玉環的口慾,唐明皇命驛馬日夜兼程,從嶺南或福建生鮮遞送,十里一置,五里一候,奔騰險阻,所以押送員和馬匹日有死傷。杜牧有詩:「長安回望繡成堆,山頂千門次第開。一騎紅塵妃子笑,無人知是荔枝來。」「幽夢影」亦有「荔枝以太真為知己」,後人乾脆稱為「妃子笑」。史載:漢武帝破南粵,設有荔枝官,移植荔枝,或許沒有今天的科學,又以氣候水質土壤不對,一直無法成長。但是運送荔枝至宮中的老方法,當時有阿嬌、趙飛燕、王昭君,還有許多寵妃,為博妃子笑,勞人害馬,直至漢安帝時才停止。如上所述到了唐朝更嚴重,所以杜甫有:「先帝貴妃今寂寞,荔枝還復入長安。炎方每讀朱櫻獻,玉座應悲白露團。」其意是說,亂後再送荔枝到長安,妃子卻已在「海外的仙山」了,化為一堆塵土。
真假戲情
讀「庸閒齋筆記」有:清朝時莆田縣令秦某,某日觀看「白蛇傳」莆田戲,演至法海和尚欺侮白素真時,秦某大怒,叫衙役拽法海下台笞責,扮法海演員急呼:「我乃戲子不是法海。」秦說:「我知汝是戲子,如是法海一定要打死你。」又載:明初曹知府,自稱是曹操後人,某日觀看「捉放曹」,戲子扮曹操的奸詐極為傳神,曹知府認為有辱先祖,想治其罪,待戲子來到面前拍案喝曰:「小民安敢不跪?」戲子亦喝:「大膽知府見曹某,敢不下階跪迎?」知府駁以你只是戲中的丞相,不是真丞相。戲子答以:「既知非真,又如何可以治罪?」知府自知理缺只好作罷。
清代名相張廷玉之孫若霈出任濟南知府,有藩司何某不學無術,卻常以門閥自矜,一日跟同僚觀戲,演「孔明借箭」,何跟座客說:「孔子之後乃有孔明,可見好人有好報!」眾掩笑不語,若霈卻說:「豈獨好人有好報,我們知道秦始皇之後乃有秦檜,可見惡人亦有惡報。」何某頻頻點頭稱是。
(重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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