詩,我喜歡,但自認不會作詩,有些古詩讀來會令人好笑。唐代詩人盧仝寫了一首飲茶的長詩,其中有幾句是這樣的:
「一碗喉吻潤,二碗破孤悶,三碗搜枯腸,惟有文字五千卷。四碗發輕汗,平生不平事,盡向毛孔散。五碗肌骨清,六碗通仙靈。七碗吃不得也,唯覺兩腋勻勻清風生。」這就是一般通稱「七碗茶」詩。
各位喜品茶的長者們,你能一次喝七碗茶嗎?這裡有個「器」的問題,老祖宗比我們聰明,所以中國的杯、碗、盤、缸,其容量很容易識別,碗比杯大。這又連接到人的問題,古人有所謂「士先器識」,是說你要想做大丈夫,心胸要放大一些,但並不表示你一次可飲六、七碗水,這當然是詩人的誇大寫法。之所以寫這短文的用意,是我感覺中文詩很美,不論是絕句或律詩,多有誇大手法。請看下例:
杜甫寫的別房太尉墓「他鄉復行役,駐馬別孤墳。近淚無乾土,低空有斷雲。」(下略)。杜老的意思是,他在老友墓前哭得眼淚掉在地上,附近都沒有乾土了,有可能嗎?老天。然而,這是杜老的真情流露,有何不可。
科學求真,文學惟美,詩嘛,不會寫也要寫,言論自由嘛。
(鄧運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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