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的「貴人」,不是家財萬貫、權傾天下的人。也非南朝宋孝武帝所置的一品女官,與貴妃、貴嬪,合稱三夫人的女子,而是說的一般算命論卦的人,為人卜休咎時,總會為人找出扶助他的人叫「貴人」。
筆者一生沒算過命,因此,不曾期待碰上「貴人」。但回想此生,的確碰到過幾位貴人;要是沒有他們適時出現,我的命運早就改寫了。不過幾位貴人,都是即現即離,素無往來。常思有以報之,也已無由,空留記憶。但施恩於人,卻要得到回報者,難稱「貴人」。雖非「賤人」,或可稱「俗人」吧!
我的第一、二位「貴人」,都在長江岸邊碰到。是他倆施援手,由死神中奪回。否則,我早已不在人間了。那年,小學畢業,去縣城考初中。生平首次見到河上有船的實景,雀躍不已,幾位同學租船遊江。且船邊水上有青草冒出,誤以為那是平坦河床。迫不及待,脫得精光,一躍而下。這才發覺自己墜入水裡,直向下沉。踏到實地,用力向上一跳,浮出水面,不會游泳,復又沉下,幾番起落,喝了不少水,呼吸勢將停止。幸船上同學陳義長,伸來橈片,救起了我。
第二位貴人,是上初中時,假日的同學們,成群去長江岸邊撈桃花魚。大家玩得正高興,小胖子王宏仁,一把將我推下了懸岩,也如前樣,幾番起沉,喝了不少水,生死一髮之際,幸有秦隆光同學游來,拉我一把上了陸地,才未滅頂。
警聲二六三期,有「癸未新春感時自壽」一文的作者,是我第三位「貴人」。事情是:我在山地服務七年,兒女的教育,令我著急。自己與警界來往不多,缺乏門路。如果申請調往平地,被派去繁華多事的地方,又非我所願,正在左右為難,與我素昧生平的孫肇鈺課長,竟主動建議,調我去他保安課協辦山地警備業務,與世無爭,正合我意。到差未及半年,他高升到北市。我之所以能在保安課,一待十七年,又是另一位「貴人」的扶助,他是課員劉俊民。當時三令五申,責令外勤人員歸建,三番兩次辦理,其他課室的外勤都回去了,我獨安如泰山。劉課員以我缺在收容所,辦公文來課,指揮協調方便,硬是說服了人事單位,我才留下不動。他當然是很有力的「貴人」。(張璞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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