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七六二年十月十三日,唐朝朔方(寧夏靈武縣)節度使僕固懷恩跟回紇聯軍在洛陽北郊,跟燕帝史朝義大戰,燕軍戰敗,史朝義不能支持,放棄洛陽,向東逃走,僕固懷恩收復洛陽,並追到鄭州再次攻擊,又獲捷報;史朝義逃到汴州(河南開封),燕守城司令官張獻誠拒不開門,史朝義只好北渡黃河逃往莫州(河北任丘市)。回紇軍進入洛陽後,毫無忌憚的大肆姦淫燒殺、劫掠搶奪,居民死亡萬人,大火數十天不熄,回紇軍把擄掠的財貨、婦女接收,集中看管視為己有,唐軍莫可奈何。
燕帝史朝義困在莫州,屢戰屢敗,大將田承嗣向史朝義建議,請史朝義親自前往幽州(北京市)徵調大軍,回來救援莫州,田承嗣自願留守,史朝義遂率五千騎兵突圍北上。史朝義一出城,田承嗣立即獻出城池投降,唐將領僕固?(僕固懷恩子)率軍急追到歸義(河北容城縣),史朝義又敗,繼續北走至范陽縣(河北涿州市,與范陽郡不同地),守將李懷仙、李抱忠正打算投降唐軍,不肯開門,而唐軍又要追到,史朝義派人告訴李抱忠,皇帝史朝義北來,只是為了要徵調大軍南下,並提醒君臣間的大義。李抱忠回說:「上天不保佑燕王朝,而使唐王朝復興,現今我們已經回歸唐朝,請不要使用詭計詐術,看情形田承嗣也一定回歸唐朝,否則唐軍怎能越過莫州來到這裡?」史朝義大為恐懼說:「我們早上還沒有吃飯,難道不能招待一餐?」李抱忠遂派人把飯菜送出城,史朝義部屬中的范陽人,都向史朝義磕頭告辭而去,史朝義忍不住淚流滿面,率蠻族騎兵數百人,吃過飯後離開,向東投奔廣陽(北京市西南良鄉鎮),廣陽也閉門拒絕,李懷仙派出的追兵已經趕到,史朝義走投無路,只好在樹林中上吊身死,七年的安史之亂至此結束。
初始,安祿山叛變成立燕王朝,唐朝反攻吃力,並無勝算。實際上是安祿山、史思明在攻下洛陽、長安後,眼界不高,自我滿足,貪圖享樂,沒有乘勝繼續西攻不算太遠的李隆基避難處所陝西歧山、鳳翔,否則唐朝滅亡,歷史改寫。這段期間,避難的唐帝李隆基退位,把爛攤子交給太子李亨救亡圖存,李亨不得已向寧夏、蒙古、綏遠交界一帶的回紇人乞援,辦法之一就是公主或名門之女下嫁回紇可汗,唐帝李亨將僕固懷恩的女兒下嫁,僕固懷恩遂成了回紇可汗的岳父,因此,僕固懷恩才請動回紇出軍。仰仗別人的後果是任對方予取予求,唐朝自己沒有立場,李亨仰仗回紇已夠難堪了,相較之下,最難過不堪的是史朝義,西瓜靠大邊的效應,讓部屬紛紛變節,史朝義窮途末路到「難道不能招待ㄧ餐?」道盡樹倒猢猻散的殘酷現實。前一天還忠心的部屬,在面臨成敗生死關頭時,也是會無奈變節的。這讓我們知道,領袖人物一定要戒慎恐懼,朝政不綱不清明,崩盤苦果終將自嚐。歷史是一面鏡子,國黨在大陸與共黨爭鬥,最後失敗的情形,頗似上述這段歷史;而我們國家現在處處仰賴美國、日本,被予取予求的情形,不也是一如安史之亂的唐朝?台灣一旦戰爭來臨,原本大話要拿掃把戰鬥的人,恐怕跑得比誰都快。
(耿繼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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