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二十二日(星期五),我在南海路建國中學前面的有『南海學園』之稱的前科學館五樓『蕃薯藤餐廳』和二○一八年八月間「青海之旅」的友人下午茶大夥兒見面,分外熱絡。至四點半散席,獨自一人走入植物園,看看壯觀景物,拍照錄影,黃昏時分的植物園別有風味。
大約是民國五十七、八年間,這裡是我年輕的時候常來的地方,旁邊是前中央圖書館,早年曾在此搶坐位,讀書拼大專擠窄門。
沒想到人生是精華時段的我,服務的警察廣播電台就在植物園附近。哈哈,歲月悠悠不饒人啊!如今垂垂老矣!黃昏時分重遊『南海學園』,仍有一樣的心情耶!
民國五十六年我從花蓮高工畢業,是少數被東元電機公司選上的機工,來到台北進入三重菜寮的東元馬達第一工廠,擔任車床技工,賺到人生第一筆辛苦工資,自認是自謀生活的頭路(台語),有頭路的人返鄉也著實有-些自滿自豪,可是看到和我同時進東元的工專畢業同事,只不過比我多讀二年書,他的職稱卻是『工程師』我就自卑了。
不久我就辭掉工作,用所賺工資,省吃儉用,到館前路建國補習班補習,準備考大學,白天在植物園的中央圖書館搶坐位啃書。晚上補習,夜間睡在當時館前路第一人壽任工友的宿舍床位,他當夜班床位正好讓我睡。
但程度低,大學窄門太小,當然擠不進去啊!最終進警察學校,走不同的路,結不同的緣,這就是人生。
我覺得,人生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福緣,或是因緣,或是機緣,還有「時緣」,所以,曹雪芹這樣說:「兩情若是久常時,又豈在朝朝暮暮。」
我又來到了「南海」,若不是有緣,則是「知無緣分難輕入,敢與楊花燕子爭」了。
垂暮之年,黃昏時分,走在充滿記憶的植物園裡,前塵往事,歷歷在目。想起唐代詩人劉禹錫致樂天詠老的重要兩句詩:莫道桑榆晚,為霞尚滿天。
我們雖不必再奮力向上,自是亦可「不向晚霞嘆暮煙」,不是嗎?
(鍾國成.警廣前台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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