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民國八年生,已走了十多年。生前中氣十足,健步如飛。不幸的是,回老家探親時摔倒,腦部出血,微微中風,開刀後竟癱?臥床五年,如今也是百歲人瑞。老人家,走生路危險多。
端午節回家探望高齡八十七歲的婆婆。她老人家頭腦算是清楚,只是說過的話,會重複地說著。
婆婆提及,眷村改建前的隔壁鄰居陳媽媽走了(嫁給老公時,她是三戶加蓋至三樓的中間戶),澎湖人,婆婆管她叫澎湖仔。
另一戶開雜貨舖的李媽媽,現也不良於行,得靠輪椅代步。婆婆高興的與我閒話家常,說到,這幾年村裡變化很大,不只環境大變,老一輩也漸漸凋零。人,走路已難。
晚餐後,本想騎UBIKE到捷運站,沒想到站場竟空空如也,只好等公車了。在人行道上來回踱步,與一白髮蒼蒼老者擦身而過,他一身白汗衫和七分白褲,拿著手杖,步履蹣跚,踽踽獨行,咿,他不是住在山邊的老兵嗎?想必也是百歲人瑞,居然沒有外勞陪伴!大概是經濟不允許。
獨居未婚的他,早年身體很硬朗,總在眷村到處快步走,眼前,唉,已經蹣蹣跚跚,步步辛苦。
聽到鄰居媽媽走了,很不自然,感到人生苦短;但不知為何,對於不熟的老兵,不期而遇竟有說不出的唏噓。大概只因他孤苦伶仃一個人吧!他的身影一直在我腦海盤旋不去,在端節時日,增添許許塵煙。(柳懿芬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