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去年趁著多日雨後土壤濕潤鬆軟,把握時機向茅草宣戰,來個斬草除根。
年來疏於「理荒穢」致茅草趁機蔓延,常言道「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」。茅,最有資格代表了,其實,茅長在土裡的「根」,正確的?是它的「地下莖」,莖有節,每個節原則上都會發芽長葉,因此,茅的侵略性、蔓延性非常強,加上茅沒有天敵,耐澇耐旱,天生「紙片草」,纖維粗又多,沒甚營養兼難消化,除非餓昏了,否則連牛也不吃!
因此,一個沒注意,它就長滿你的田園!看得你傻眼!「蔓草猶不可除,況君之寵弟呼」(左傳-鄭伯克段於鄢),幾千年前先賢即知蔓草難除!至科技發達之今日尚束手無策,既使一時間被您斬草除根,一到夏秋之交,茅草輕如鴻毛的種子亦可搭東北季風的便車,從基隆飄到你家山上定居,讓您無從防起!
講到草,就想起兒時牧童生活,牧童,只管好牛有沒有吃飽就行,其他的啥都不必煩惱!
早年農家養牛耕作,農閒時牧童三五成群,牽著自家的牛上山吃草,有將牛繩綁在草上的(沒樹可綁時不得不綁在較韌的草上,牛脾氣一扯,容易脫落);有綁在樹幹上的(有些笨牛繞來繞去,會被牛繩纏到動彈不得);有呈S型將牛繩纏繞在牛角上的,讓牠自由活動吃草(風險是,萬一牠落跑了,有可能讓你找到天黑都找不回來,有可能跑去會情人或偷吃莊稼,免不了挨一頓罵!)牧童則在附近玩耍,等近午時分把牛帶往池塘泡澡消暑,牧童也沒閒著,衣服ㄧ脫,光著屁股也跳進去玩水!
牛有一個特性,一碰到水,就大鳴大放,一坨坨浮在水面,飄到身旁時,牧童用手一撥,照樣玩得開心得不得了!現在的游泳池,水要清澈見底,每星期衛生單位還要檢查一次大腸桿菌是否超標,簡直是生活在兩個世界!
當然,牧童每天還要割點草回家當牛的宵夜,常言道:「人無橫財不富,馬無野(夜)草不肥」,後面一句當然無庸置疑,前面一句就值得商榷了!
話又?回來,牧童割草並非容易,牛跟羊不一樣,羊是「見綠就吃」,牛會挑肥揀瘦,牧童玩累了,看看草還沒著落,會玩一種遊戲,每個人割一把草,集中放一堆,然後猜拳,玩贏者全拿的「零和遊戲」,運氣好的一下子收穫滿滿,把草往牛背上一擱,人跟著一蹬跨上去,吹著口哨開心的迎著晚霞踏上歸途了。閉上眼睛,想想看,那是多?美的一個畫面?運氣不好的,等大家都走光了,他還在摸黑四處慌張割草呢!誰叫他愛賭,手氣又背!
有言道,「博弈遣興,小賭怡情」,但能即時煞車、懸崖勒馬的有幾人?願賭服輸,牌桌上,每一個都想贏,誰想輸呢?
(黃錦能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