脫下警察制服後,我投入街頭藝人的行列,很大的不同,不再用負面的情緒,而是以愉快心情、歌聲與聽眾交流。
來聽歌的群眾的心情是輕鬆、開心的…從來沒有一個聽眾點歌,讓我這麼辛酸、感觸…!
八月六日晚上到碧湖國家公園表演,當到我唱完(可可托海的牧羊人)這首歌,一位老奶奶舉步蹣跚地走向我說:「很冒昧的能不能請為我唱一首『綠島小夜曲』?」她說話非常委婉客氣,聽得出來是受過高深教育的人,但她擔心這首歌年代久遠,我無法完唱,也沒帶錢出來,無法打賞,妳可以嗎?
我說:當然可以…雖然我沒有準備,但我努力達成您的要求(趁著薩克斯風手吹奏的空檔,我趕緊到安靜處聽歌、背歌詞)。
這首歌僅唱到一半,不知道怎麼了?老奶奶竟聽得老淚縱橫,我上前去握握她的手給予安慰。
一曲唱畢,與奶奶閒聊,她說出生於河南洛陽、成長於河南開封,一個流亡學生隨軍隊來台(護理長退休)看到我的長相、神情、聲音…想起她故去的女兒,以前她女兒總是會為她唱一首「綠島小夜曲」,但現在,是再也聽不到了。
現在她一人獨居,由外傭照顧,只要天氣好,外傭總是會推她出來散步…九十二歲的她幾乎已經不能走動,一身是病,自知來日無多。
聽得我心酸不已,本想加她的 LINE,但奶奶不用手機,我告訴她,偶爾還會來碧湖國家公園演唱,您想聽什麼歌?就告訴我,努力為您達成。
奶奶告訴我,只要天氣允許,星期六、日,會讓外傭推著走,到碧湖畔,看能不能找到我?找她女兒的幻影…聽得我紅了雙眼。
我怎麼會讓她一直等?我有空時就到碧湖公園散散步,與奶奶聊天,談談她的女兒、談談她的家鄉、談談她的過往…一個劃時代的兩岸悲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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