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莫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風乎舞雩,詠而歸。」孔子招呼四名學生閒坐,叫大家不要拘束,然後問他們說:「如果有人知道你們,你們準備要怎麼樣施展你們的才學呢?」子路都是搶第一個發言,孔子聽了只是微笑一下。其他的人也跟著說了志向,孔子都沒有表態。最後,曾點說出了上面這句話,說是當暮春三月,天氣和暖的時節,春天的衣服都準備好了,邀約五六位成年朋友,攜帶六七個未成年的兒童,到沂水去沐浴,再到祭天求雨的祭壇上,在樹蔭下乘乘涼風,然後大家唱著歌回家。孔子聽了,不覺長嘆一聲,說:「我贊同曾點的這種志趣。」孔子嚮往悠然生活。
退休警察總會中和組周銘組長就有曾點的從容志趣,平時除對我開悟說,從上面這句話你就知道孔子的得意門生有七十二位,是怎麼算出來了吧?周組長不僅能力強、能辦案,是大有名的神探,而且是林務局長的座上賓。他的敏感度很高,為民為警服務熱誠一流。現在他比別人早就嗅到春天氣息的腳步聲,因此直嚷著史記讀書會友不要讀死書,而要走出教室,走進山林,欣賞大自然的美妙。
書會師友不分男女老少,聞之歡聲雷動,無不欣然激賞。於是周組長就規劃了他最熟悉的坪林之旅。後來大家方知他會選坪林之旅的緣由,原來周小哥任職刑事局的時候,借調農委會保育小組,在坪林推動建設生態自然的步道,所至有聲,而贏得在地人的肯定。難怪當天里長聞風,也趕來同歡並贈好酒,周小哥的勢力可見一般。
三月十日是日也,天清地寧,惠風和暢,既然周銘小哥在史記讀書會登高一呼,力主作東,陳社長不假思考立刻響應,大家敬重的傅老師也樂得讚嘆,而劉警政委員夫婦竟也立表支持,於是史記天地師友精神動員,紛紛請教谷先生先找地圖,決定起義春日遊。此時熱情感染了退休警察總會幹部,在周銘盛情邀約下,人人無不摩拳擦掌,準備與讀書會共襄盛舉。耿總會長得知快訊,非常認同大自然春遊零污染的坪林之旅,自是鼓勵郊遊,而且親率秘書長、社長及各組長,於當天中午搭車奔向坪林鐵馬樂園會師,大快朵頤。周銘主人家見到總會長等佳賓不辭路遙而會師捧場,格外開心,宴席加開二桌。
周銘興奮莫名,逐一介紹當地名人及特產;喜不自勝,菜未上,而捧酒先行,樂得滿場疾走招呼,霸氣十足頻頻舉杯逐一敬酒,居然連大早八時在新店捷運站初見的路人甲乙老嫗,也撈同車、又同桌,歡喜老婦頓然都融入氣氛,無一倖免。社長見小哥高歌闊言,逗笑眾生歡喜滿懷,居然未進魚菜,而頻頻舉杯自盡而不進食,預判小哥午後必倒無疑。趁著水果方上桌,立即帶開步出餐廳,總會長與會友大家戶外合照留念,也好讓周小哥主人家有空舉箸用菜。
照相人人最愛,而萬人迷的傅老師遭到美女包夾,眾美女無不嬌嗔連連,擺出美姿倒向他的肩頸留香。後來嬌嗔的嗣芬、淑梅緊跟老師腳伐亦步亦趨,走在小徑而含笑花香撲鼻而來。我後知後覺,只見老師已捷足先登而摘下含笑分送二位大美女,社長無力回天,只有傻笑,眼睜睜望著二女深情款款老師的惜花之情。老師彷彿被電了,有感,於是緩步走進亭下,舒心回應四句客家情歌答謝;忽見嗣芬早就備好哀鳳錄音錄影功能,留下了美好的影音歌聲而迴盪在山谷溪流之間。
最後我們一行四人回到餐廳,卻見小哥斯人獨醉在行軍床上,酣聲起落有致。幸而小哥平時廣結善緣,為民服務有出名,因而有一桌坪林的壯漢,俱是在地的意見領袖,圍繞小哥床左右護?。傅老師不明究竟,恐小哥似有詐醉嫌疑,只見老師上前摒氣探息查證,確認小哥確實不勝酒力,已入夢鄉無誤。鑒於既有多人保駕,而書生手無寸鐵,且見天色已暗,方依依不捨告別。
傅老師讚嘆小哥仗義作東,當晚八時搭高鐵南下新竹,感於賓主盡歡,特在高鐵車上致敬,賦詩如下為證:
喜逢知己酒頻傾,
豈怕樽前逕躺平!
獨笑青蓮花影下,
舉杯邀月歎零丁。
是日郊遊沒有曲水流觴,卻有沿溪行而不知路之遠近。雖然沒有浴乎金瓜寮溪,卻有亭下「風乎舞雩」、「詠而歸」的清歡樂趣。
(陳連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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