資治通鑑新解(四十二)
 
 

不擇手段,同歸於盡

  公元六二二年,三月,唐政府秦王李世民與漢東王漳南(河北故城縣)人劉黑闥(闥音踏)交戰僵持六十餘日,李世民推測劉黑闥的軍糧吃完時,一定發動決戰,就派人到洺水(河北省南部曲周縣東)上游築壩,告訴守壩官:「等我跟盜匪會戰激烈、相持不下時,你就破壞堤防。」

  三月二十六日,劉黑闥率步騎兵二萬人南渡洺水,與李世民會戰,自中午苦戰到黃昏,歷經幾個回合,漢東軍漸漸不能支持。漢東軍大將王小胡警告劉黑闥說:「我們的能力智慧已經枯竭,最好是早點抽身!」王小胡與劉黑闥遂先行逃走,而主力部隊還不知道,仍在那裡肉搏血戰。唐政府守壩官掘開堤防,大水排山倒海而下,深一丈有餘,漢東軍完全崩潰,淹死無數。劉黑闥等二百名騎兵,投奔東突厥汗國,崤山(崤山位在河南省西部,屬秦嶺支脈)以東全部歸附唐政府。

  ※ 柏楊曰:一般戰爭中,使用水攻,都在敵人半渡之時,才可發揮殲滅性的戰果。洺水之戰則不然,李世民的命令沒有提到半渡,而是明確的說:「等我跟盜匪會戰,你就破壞堤防!」

  大水沒有眼睛,豈能分辨敵我?很明顯的,李世民採的是敵我同歸於盡的戰術,用以消滅劉黑闥這個突然崛起的勁敵,否則不會在兩軍殺成一團的時候毀堤。這場在歷史上並沒有名氣的水淹三軍,恐怕是一個殘酷的集體屠殺。

  ※ 我與柏楊的看法略有不同,戰爭本就殘酷,沒有與否的問題,即使不水淹,雙方也一樣會因戰鬥而傷亡,雖然也會水淹自己人,但至少可以掌握受害程度比對方小。為此,我考證這場洺水之戰,原來洺水有座洺城,為李世民勁敵漢東王劉黑闥擁有,唐軍攻占後守不住又轉為漢東軍據守,復被唐軍再度攻克,雙方數度攻守易位,這場洺水之戰時,漢東軍攻城,唐軍守城應戰,據此合理推斷大水沖擊而下時,漢東軍首先遭殃,但唐軍至少還可退走洺城,只是史書未詳記雙方水淹情形,一筆帶過罷了。

  一個開疆拓土成就大業的人,除了智慧、能力、個性、毅力、機運外,還要有幾分霸氣才行。在李世民奠定大唐江山的無數次戰役中,都可感受到他的霸氣,這場洺水之戰尤然。

  目前國黨黨主席改選在即,有意競逐的人都是一時之秀,但誰才能領導國黨振衰起蔽、起死回生?看看李世民,或許您心中已有定見。(耿繼文)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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