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公分的慈悲?
 
 

 

  去年入秋後,接連幾個颱風及驟雨,除南台灣局部淹水外,幸無重大災害,真是天祐台灣。
  颱風的環流,帶來充沛的雨水,山上的雜草長得非常快,農友常說,如果作物能長得像雜草那麼快該多好?真是個「豬不肥,肥狗!」因此,山上有除不完的草,幾個區塊,從油茶區開始一區一區除下去,等除完肖楠區時,油茶區的雜草已經長到膝蓋那麼高了,又要開始第二輪回的除草了,如此,週而復始,春夏秋三季,光除草就忙得你焦頭爛額!
  只要下雨過後,很多動物紛紛出籠,蚯蚓、大白蟻、蝸牛…,通常蝸牛都隱身在陰濕的草底下活動、覓食,除草機的飛刀不長眼睛,一掃而過時,經常把蝸牛劈成兩半,肚破腸流,慘不忍睹。偶而聽到清脆的「啵!」一聲,準是一隻蝸牛慘死了,通常我都會跟牠說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
  日前劈到幾隻蝸牛,肚破腸流自不在話下,有一次,那令人噁心的汁液竟直接往我頭上噴,速度之快,根本無從閃躲,雖說戴著面罩,還是有一些直接噴到臉上,為避免感染廣東吸血線蟲,害我一個下午不敢喝水,渴死了!
  為免憾事重演,近日除草時,只要發現雜草底下有蝸牛,我都會把除草機稍微提高,讓那無情的刀片從蝸牛的殼上一公分低空掠過,以免傷及無辜。上天有好生之德,空子。孔夫子也說:「見其生不忍見其死」,不是嗎?
  上回提到東德衛兵槍殺企圖翻過柏林圍牆投奔自由民眾案例中,法官所說的「你可以瞄準他頭上一公分,打不準並沒有罪。」「當法律與良知衝突時,要選擇良知」,而我這算不算「一公分的慈悲」?〈黃錦能〉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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