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休已經四年了,八十九年母親病逝,讓夫妻恩愛的父親,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,也不肯搬來斗六與我一起生活。
母親走後,父親七十五歲,身體健康硬朗,但在林內鄉下無人陪伴,每天都用酒來解愁,有時醉倒在庭院,我會接到鄰居電話,要我回老家載父親就醫。父親是日本統治後期出生,沒有受過正式教育,生活困苦,還要幫我的阿公照顧下面三個弟弟。
我的父母親住在同村,算是青梅竹馬。父親在每年的農忙期,會到他鄉去做播種或割稻子工作,也會到西螺菜市場批青菜載回給我母親賣貼補家用。後經介紹到農會穀倉工作,搬運稻子及碾米工作,收入還算穩定。這樣工作了近二十年,養大了我們三兄妹。
我年輕時,晚飯後常聽父親在家庭院拉胡琴,可說是一位無師自通的街頭藝人。
父親非常節儉,愛護子女,民國五十年代,我們就有皮鞋可穿了,而他老人家連用過的一支棉花棒、牙籤,都還得留下來重覆使用,我們家的豬舍、廁所等,都是我父親親自建造的,連修理機車、腳踏車都會,現在家裡還留有他的修理工具。
在去年底,他愈吃愈少,經醫師確定為食道癌,父親住院期間,除營養針外,不化療、電療,沒有做身體的束縛,雙手平緩,面容端祥離開人世。這天就是二○一六年十二月廿五日聖誕節,但願父親在天永遠快樂。
(陳尚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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