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南昆明市郊區的大觀樓,有一幅最負盛名的長聯,聯長一百八十個字,至今猶存,雖經文化大革命的大破壞,卻能倖免。
提起我國的長聯,大都首推大觀樓的長聯為第一,但在民國卅五、六年前後,在鳳山訓練新軍的孫立人將軍,題台南郡王祠聯時,那副聯就該屈居第二位了;因為孫將軍所題比大觀樓長聯多了六個字。可惜限於篇幅,無法再引出來,讀者若有雅興,可以翻閱警聲一七○期九十二年二月號,拙著「讀聯趣事」。
大觀樓長聯作者孫髯(一七○一︱一七七五),字髯翁,號頤庵,是康熙乾隆年間的詩人,著有「永言堂文集」。他原籍陝西三原縣,小時隨父居住雲南昆明,他生就聰慧,又勤於苦讀,能詩能畫。當時雲南總督想收買他,為其所用,曾派人請他參加科考做官。但孫髯看不慣滿清王朝的黑暗腐敗,堅持不去應考,自稱是「萬樹梅花一布夜」。他常以詩文諷刺清朝的官吏,引來官吏們的打擊迫害。因此終生窮困,老年時只能賣畫卜卦維生,生意不好時,全家都挨餓受凍,晚景悲慘,真是贏得「一枕清霜」(大觀樓下聯末句)了。
髯翁這副長聯,上聯寫滇池四時美景,下聯寫雲南歷史,抒發感慨,詩意濃郁,氣勢豪放,對仗工整,典雅華麗。他當時對滿清的統治,「偉烈豐功」和「功名富貴」的蔑視,所以受人們的喜愛。道光年間,雲南總督阮元(芸台),認為孫髯把漢唐宋元等正統王朝的「偉烈豐功」,看見是「荒煙夕照」中的「斷碣殘碑」,也就是攻擊繼承這些正統王朝的清朝統治不會長久,乃把這副對聯改了好幾處,如原句的「偉烈豐功」,改為「釁長蒙犬」,追到漢奸吳三桂等人身上的「扶正逍遙」。但廣大人群,並不同意,並寫詩諷刺阮元,詩云:「軟煙袋(阮芸台諧音)不通,蘿蔔韭菜蔥;擅改古人對,笑煞孫髯翁。」
(張璞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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