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車夫之妻,兼顧家事及丈夫的工作狀況,當窺知先生工作態度高傲,便以離婚相誡而勸丈夫上進,遂受拔擢,是個「婦唱夫隨」的動人故事。
《史記•管晏列傳》載:「晏子為齊相,出,其御之妻從門間而窺其夫。其夫為相御,擁大蓋,策駟馬,意氣揚揚,甚自得也。既而歸,其妻請去。夫問其故。
妻曰:『晏子長不滿六尺,身相齊國,名顯諸侯。今者妾觀其出,志念深矣,常有以自下者。今子長八尺,乃為人僕御。然子之意,自以為足。妾是以求去也。』其後,夫自抑損。晏子怪而問之,御以實對。晏子薦以為大夫。」
大意謂:晏子車夫之妻,在門縫窺視丈夫駕車情形,看見丈夫得意非凡。他回家後,她要求離婚的理由是:「晏子長不滿六尺,身相齊國,名顯諸侯。」而且,晏相國「志念深矣,常有以自下者」,而夫君呢?「長八尺,乃為人僕御。然子之意,自以為足。」這「自以為足」與晏嬰「常有以自下者」,高卑二極,車伕之妻自覺臉面無光,「是以求去」。
經此勸誡,此後車伕變得十分謙卑。晏子怪而詢問,得知他家有賢妻,車伕又能立改「意氣揚揚」姿態,於是推舉他為官。
這位賢內助,觀察到丈夫高大威武,憑藉在宰相身邊工作的特殊機遇,顯現的是自大驕人,趾高氣揚,對照晏子的謙恭內斂〈志念深矣〉,實在可羞。幸好他能頓然覺醒,誠誠懇懇地接受了妻子的勸諫,戒除不良態度,而獲得提拔。
戰國時期的這位賢婦,史無名姓,但史遷敬佩、肯定她,予以讚揚,聰慧家庭主婦的小故事,因而永留民間。
註:西周後之諸侯國,於國君之下設有卿、大夫、士三級,戰國時期之大夫,為君主之顧問,無固定員數,亦無固定職務,依詔命行事;《史記•廉頗、藺相如列傳》:「拜相如為上大夫。」後世遂以大夫為一般擢任官職之泛稱。
(陳連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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