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在「警聲」看到「懷念老歌歌詞」時,不論會唱與否,都會給我帶來一種時光倒流和昔日情景重現的感覺,令人低迴不已。現摘述「何日君再來」老歌的兩、三事,藉供參閱。
「何」曲創作年代,推測係在一九三六年前後,作者為上海音樂學院青年才俊劉雪庵。除「何」曲外,另有「紅豆詞」、「踏雪尋梅」和「飄零的落花」等。
次(一九三七)年,抗日戰爭開始,有一部「三星伴月」的電影,把本曲採作其插曲。另一部「孤島天堂」的抗日電影(描寫已成孤島的上海),就把本曲的歌詞改編,以配合電影的情節,於是成了今日流行的歌詞。故事講的是:一個女孩愛上的男孩,要到前線打仗。臨別前對男友說道:「好花不常開,好景不常在。愁堆解笑眉,淚灑相思帶。今宵離別後,何日君再來。」此後在華人地區廣為流行。
一九四六年,「何」曲為李香蘭唱紅,由於她有日本血統,疑以「君」暗指日本而遭禁唱。鄧麗君在台灣唱此歌時,則以「君」是暗指共產黨而禁唱。最慘的,「何」曲作者劉君,竟因而遭到家破人亡。
即一九五七年他被打成右派,一九六六年文革時被批鬥(指「何」曲為反動、黃色、漢奸、頹廢之曲),劉雪庵被紅衛兵毒打;其妻則被打成重傷而死。劉君被送勞改長達二十二年,到一九七八年方平反獲釋。只是他已夫明,每日坐在一張中有一孔,下掛個馬桶、扶手上橫架一條木棍的椅子上。橫木上掛有饅頭,這就是「何」曲作者的悽慘晚年。
一九七九年,「何」曲被鄧麗君甜柔的歌聲送進剛開放的大陸,不久以「帶來精神污染」為由而遭禁唱了。唉!鄧麗君,此「君」永無再來之日了。
作者註:本文摘自龍應台女士所著「傾聽」所寫,文責自負。
(王向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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