─讀「美國人財富不傳後」的聯想
坐過五年牢、在位廿五年的漢宣帝〈劉病己〉,立皇子劉奭為皇太子時〈後之元帝〉,以邴吉為太子太傅,董仲舒的三傳弟子疏廣,因精通《論語》、《孝經》而知名,任為太子少傅。邴吉升為御史大夫,疏廣則升為太子太傅,疏廣的姪子疏受為太子少傅;叔姪倆風光無比。
元康三年,劉奭十二歲,已通習了《論語》、《孝經》。疏廣便對疏受說:「吾聞『知足不辱,知止不殆』,『功遂身退,天之道』也。今仕官至二千石,宦成名立,如此不去,懼有後悔,豈如…歸老故鄉,以壽命終,不亦善乎?」受即同意,上書稱病辭官。
歷史少有的「中興明君」宣帝,體念其老,除准外,加賜黃金二十斤,太子再贈五十斤。為祈路途平安,公卿、大夫、故友、鄉人齊聚於東都門外,設帳送別,祭拜路神。送行車數百輛,人潮萬頭鑽動。《資治通鑑.漢紀》記說:「道路觀者皆曰:『賢哉二大夫!』或歎息為之下泣。」果是得民心的英君、賢臣寫照。
疏廣回到家,每天擺設酒食,邀宴族人、老友及賓客。疏廣多次問家人:還剩多少金子?問完便去賣些,繼續買酒食。
過了些時日,《漢書.雋疏於薛平彭傳》記說:「或勸廣以其金為子孫頗立產業者,廣曰:『吾豈老悖不念子孫哉!顧自有舊田廬,令子孫勤力其中,足以共衣食,與凡人齊。今復增益之以為贏餘,但教子孫怠墮耳。賢而多財,則損其志;愚而多財,則益其過。…又此金者,聖主所以惠養老臣也,故樂與鄉黨、宗族共饗其賜…』於是族人悅服。」
疏廣說的:「知足不辱,知止不殆」、「賢而多財,則損其志;愚而多財,則益其過。」已成歷史名句,而故事意境不妨以呂新吾、曾國藩的一段話予以概括結束。呂說:「子孫不患少,而患不才。產業不患貧,而患難守。門戶不患衰,而患無志。」曾說:「子孫若賢,則不靠父輩,亦能自覓衣食;子孫若不賢,則多積一錢,必將多造一孽!」〈我在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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