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卅八年春節過後徐蚌國共大戰後不久,本人由先父護送卅多華里︱即津浦鐵路中段西寺坡站到任橋站,普通站距是卅華里,大站九十華里,特大站一八○華里。那時火車已不通,家鄉地方很亂,私人恩怨沒有打官司告狀的多,因可用金錢買兇殺人,本人同學有十人之多被殺。
本人自小個性急,脾氣壞,若不是家父人緣好,兄弟多,四位弟弟仇家不敢下手,我獲得父親同意,到南京下關投靠親戚徐安仁表兄家避禍,俟家鄉平靜後再回來。
不幸在離家四十五里之鐵路車上,被飛機上的機關砲打傷了右腿,幸未傷及骨頭,仍可走動。到了南京,即去鼓樓醫院換藥。記得外科王醫生年紀不大,他看了我的傷口,對我說:「恭喜,你幸運哪。」那時我廿歲不到,誤會醫生是幸災樂禍,若非我受傷,真想立刻動拳打他。
醫生隨又笑嘻嘻的說:「你坐下聽我說。飛機上的機關砲有三種子彈為:燃燒、爆炸及穿甲彈,說你幸運,是你的腿中的是穿甲彈,若是另外兩種,你的命早沒了,所以恭喜你。我是說的真心話,絕沒惡意。」
醫生給我換藥,包?傷口。我很敬佩他的風度,知識很豐富。此事迄今已六十多年,我記憶猶新,常暗地祝願那位王醫生福壽康寧。只是六十多年來,本人的急躁性子自知不妥,也是我的一大缺點,卻沒能改一改,只要見得不平之事,就會發火,因此得罪許多長官及同事。
(胡子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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