摯友知余愛馬,邀同觀看南港展覽館大帳篷的「夢幻舞馬」。生長於南方,少小渡海來台,六十多年來鮮少接觸馬匹,不過對南港「夢幻舞馬」的人在馬上或仰或上或臥或下的精采演出,稱奇不已,極少觀賞大型節目的我,真的驚喜不已。
多年前應摯友之邀次第遨遊甘肅、雲南、新疆,更特地逗留張掖多日,在敦煌鳴沙山試騎駱駝,品嘗夢駝鈴情趣,更遠至海拔三千二百公尺祈連山的山丹馬場,漢朝衛青、霍去病征討匈奴時的養馬場,也是世界上第二大馬場,天蒼蒼野茫茫,萬馬聚集蔚為奇觀。我們六個人各自選擇馬匹,即上馬跟隨帶頭馬匹狂奔,後面隨行的既無法勒住馬匹,只有置懼怕於度外隨馬鞍律動,二小時五十分停頓目的地,雖然毫髮無傷卻已無法站立,且寸步難行,對「長城飲馬寒宵月,古戍盤雕大漠風」的豪情,和「嚴關百尺界天西,萬里征人駐馬蹄」的情懷,驚嘆不已。某日觀賞「包青天」的七俠五義,有一指揮官對寶馬極為痴戀,認為只有馬才是人類的忠實朋友,所以不惜貪污收購寶馬。
逗留山丹三日,我刷馬、洗馬、蹓馬,像是好友,我總想「我們」是否前輩子結下的緣?不然,怎麼我一到馬場,跟我熟稔的馬匹就極有靈性地從遠處飛奔而來,以頭摩搓我,像是故友重逢,令人感動,所以不得不常至馬場。第三天離開前,特地逗留更長時間,指揮官見我跟馬難分難捨,說要替我「郵」過去;自知已照顧不了自己,又如何能照顧一匹馬?只好戀戀不捨離去。每憶及山丹情境,都會惦念馬朋友,觀看「夢幻舞馬」後,更讓我徹夜難眠,未悉多時未見的「馬友」可安好!
(重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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