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周易•繫傳》:「亂之所生也,則言語以為階。」《呂氏春秋》也強調:「人主之言,不可不慎。」自古因講話傷人,乃至惹來殺身之禍的史實,所見多有。
宋湣公十年夏天,宋國攻打魯國乘丘,魯國活捉宋卿南宮萬。經宋國人請求,魯國釋放了南宮萬。次年秋天,南宮萬隨同湣公打獵,因博爭行,南宮萬不讓,湣公很不高興,恥笑他說:「從前我敬重你,現今你是魯國俘虜,不值得敬重了。」湣公一時衝動,借題發揮,說後就忘了。而南宮萬想到為國效力,作戰被俘,已很委屈,又平白遭受羞辱,心中惱恨。便設一個局,誘引湣公到蒙澤。南宮萬力氣很大,在蒙澤把湣公殺死,另立公子游為君。接著發生戰亂,許多人無辜犧牲。
晉朝孝武帝,耽於酒色,流連內殿,外人很難見面。張貴人寵冠後宮,隨侍左右。太元二十一年庚申日,皇帝集合後宮飲宴,唱歌跳舞,十分快樂。逗弄張貴人說:「以年齡論,可以廢妳了,我喜歡更年輕的。」
張貴人年近三十,知道歷代君王都是「後宮數十,皆擇稚齒」,眼前盡是綺年玉貌的佳人,輪著向皇帝敬酒,皇帝大樂,心花怒放,張貴人想「莫非在暗地選妃?」曾聽過班倢?長信怨的故事,過著寂寥的歲月,嗔恨頓生。
天黑了,皇帝酒醉,睡在清暑殿。張貴人向宦官們殷勤勸酒,再支開他們。然後命婢女將錦被壓住皇帝口鼻,令窒息而死,孝武帝年方三十五歲。而張貴人厚賂左右,宣稱皇帝因病暴斃。
次日辛酉,重臣們忙著扶皇太子登基,無人關心皇帝的死因。
南宮萬粗壯有力,能夠殺死湣公。而柔弱的張貴人,因聽了皇帝一句戲言,也殺了皇帝;言語豈可不慎啊!
(楊學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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