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天祥正氣歌「在晉董狐筆」句,經查史籍得悉所敘,略述如后。
東周匡王六年(前二O七),晉靈公縱令大夫屠岸賈於絳州城建桃園,築三層高台,召優人遊戲,或以彈弓、獒犬傷人為樂。上卿趙盾屢予勸諫,反而引起猜忌。
一日趙盾與士會,見內侍以竹籠裝運遭靈公擊殺支解之人屍。士會當即先行入諫,次日趙盾再往桃國參謁,勸主公毋荒遊,毋嗜殺,以免君國之危亡,遭以身蔽園門不讓入內。
屠岸賈於是煽動靈公,刺殺相國趙盾,密召家客鉏麑潛伏相府,俟開門上朝殺之,惟鉏麑見相國係其早日恩人,不忍下手;又恐有遺君命,乃大聲高呼警告後撞樹而死。此計未成,屠又另謀召盾飲於宮中,靈公借看其佩劍,俟盾解劍時,以行剌之名,命預藏甲士擊殺之,惟時盾車右提彌明警覺大呼:何為拔劍並迅速扶盾下堂。岸賈及靈公見計未逞,急呼獒犬及伏甲齊出攻擊,提彌明隻身護主獨戰,力竭而死,盾走脫。
趙盾脫險後,巧遇其侄趙穿射獵歸來,得悉上情,告以且莫出境,等待信息。趟穿回絳城後取得信任,遣開屠岸賈,以桃園侍衛單薄為由,在營中挑選驍勇二百人,告以靈公在內享樂,我等在外受苦,約定二更以討賞之名,入內殺死靈公,迎回趙盾,議立新君成公,由趙盾專任國政。
一日,趙盾步至史館,見太史董狐,索簡觀看,簡上明寫:「秋七月乙丑,趙盾弒其君夷皋於桃園。」盾大驚曰:「太史錯了,我已出奔河東,焉知弒君之事?你歸罪於我,豈非荒謬乎?」
董狐曰:「您為相國,出走又未超越國境,返後亦無查辦究責,不是您主謀,誰會相信?」盾曰:「還可改正否?。」
狐曰:「是是非非,號為信史,我頭可斷,此簡不能改!」盾嘆曰:「唉!史臣之權重於卿相!可恨我未即時離開國境,不免遭受萬世惡名,悔之晚矣!」從此趙盾事成公,更加敬謹,不敢稍怠。
後趙穿恃功求為正卿,盾恐礙公論不許,穿憤恙疽發而死。穿子趙旃,求嗣父職,盾曰:「待汝他日有功,雖卿位不難致也。」使臣論趙盾不私趙穿父子,皆董狐直筆所致。(張衍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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