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年少生長在貧困偏僻的家鄉,當時正值對日八年抗戰最後關頭,人民生活十分困苦,家鄉又遇瘧疾大流行,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人「打擺子」患瘧疾,全家接續感染,無人倖免,有的每天發作一次,也有人隔天發作,時間一到,全身起雞皮疙瘩,開始發大冷,凍得全身顫抖不停,三條棉被也蓋不暖,必須經過二、三小時折騰,發冷才會過去。
接下來是全身發高燒,燒到四十度左右,燒得你天昏地黑,神智不清,全身癱瘓,很多人頭腦被燒壞的;我現在患的眩暈症,就是那時高燒不退造成的。當時沒錢買退燒藥、奎寧丸之類的藥,只能任由它病發病癒為止。一場瘧疾下來,總要十天半月,那怕你有鐵打的身軀,也經不起瘧疾的摧殘,而且還會連續感染呢。
來台後從事警察工作,生活作息不正常,日夜顛倒,睡眠不足,每當工作過於疲勞,或重感冒前夕,無預警的就會感到眩暈,躺在床上天花板甚至整個房屋都在旋轉,中耳失去平衡,嚴重時還會嘔吐、耳鳴、昏厥,服藥二三天後才會好轉,幾乎一、二個月就會發作一次,非常無奈。
後來轉任刑警工作,經常晚上辦案熬夜到天亮才能回家,走路步伐蹌踉,輕飄飄的失去平衡感,日常生活困擾,台北幾家大醫院耳科都有我的病歷,據台大醫院耳科名醫檢查結果,係「姿態性眩暈」、「耳石刺激三半規管干擾耳內的平衡系統所致」,如果吃藥好不了,要做「耳石復位術才能改善」。
眩暈雖不是重症,但也怪惱人的,我行年已八十開外,它就足足伴我七十年,真受夠了。
(鍾政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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