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朴初作的《寬心謠》:
日出東海落西山,愁也一天,喜也一天。
遇事不鑽牛角尖,身也舒坦,心也舒坦。
每月領取養老錢,多也不嫌,少也不嫌。
少葷多素日三餐,粗也香甜,細也香甜。
新舊衣服不挑揀,新也禦寒,舊也禦寒。
外孫內孫同樣看,男也喜歡,女也喜歡。
常與朋友聊聊天,古也談談,今也談談。
全家老少互慰勉,貧也相安,富也相安。
早晚操勞勤鍛鍊,忙也樂觀,閒也樂觀。
心寬體健養天年,不是神仙,勝似神仙。
田原作的《開心謠》:
輪流日月一天天,快也一年,慢也一年。
一日三餐不挑揀,葷也吃點,素也吃點。
每天散步準兩遍,朝也一千,暮也一千。
麻將撲克都不玩,煙也不沾,酒也不沾。
千字文章寫不完,東也一篇,西也一篇。
筆墨精良樂無邊,字也可看,畫也可看。
摹碑臨帖天天練,早也一遍,晚也一遍。
幽默期刊讀不懨,坐也舒展,睡也舒展。
市場淘寶肯花錢,瓶也喜歡,罐也喜歡。
良朋益友常交談,你也神仙,我也神仙。
這首「謠」是田原自己的老來生活寫照,和趙朴初的那首一樣,於豁達中體現禪意:一種「無罣礙」境界。
田原說:「這種謠古人也寫的,明朝的郁逢慶就寫過這樣的畫跋」:此老粗疏釣徒,服也非儒,形也非儒。原來只為酒糊塗,朝也村酤,暮也村酤。胸中文墨半毫無,名也何圖,利也何圖。煙波染就白髮鬚,出也江湖,處也江湖。
異代同趣,同是一種與世無爭的聲音。寄託的更是與世無爭,但人生立德、立功、立言,不是爭出來的,而是足踏實地幹出來的。
趙朴初和田原的「謠」其實還有淨化社會風氣的作用,如今世風超奢,爭名奪利者不乏。常聽說壓力大,壓力之下,就難顧全健康了。趙朴初和田原的「謠」,不是悟出來的嗎?如今趙已作古,田原仍在,還在不斷地寫雜文,因悟無止境。
(涂慶齡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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