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自是有情痴
 
 

 

  「人生自是有情痴」,典出歐陽修〈玉樓春〉:「樽前擬把歸期說,未語春容先慘咽。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關風與月。離歌且莫翻新闕,一曲能教腸寸結。直須看盡洛城花,始共春風容易別。」
  詩人說道,在送別的筵席中,打算先將歸期說明,但話未出口,滿面春風卻被慘淒嗚咽而取代了,離情別恨、意濃情痴乃與生俱來之情感,與那風花雪月何干?離別的歌曲無須再翻新,只要一曲便能叫人肝腸寸斷了。一定要看完洛陽城中開放的百花,才要與春風輕鬆地告別。
  詩人歐陽修,號醉翁,又號六一居士。北宋文學家,多誦古人篇章,因此常有「下筆出人意表」的佳文。天聖八年(一○三○)中進士,次年擔任西京(洛陽)留守推官,與梅堯臣、尹洙結為至交,互相切磋詩文。此作便於西京留守推官任滿之際所寫下的名篇,尤其是「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關風與月」,更成為傳誦千古的名句。
  歐陽修此作呈露了行將告別洛陽之際的依依離情,尤其是在送別筵席上和親友話別的悲淒心緒,更是表露無遺。在送別的筵席中提起歸期,明知此去將未有回歸之可能,卻仍要強作歡笑地擬說歸期,因此乃有未語先咽的傷感。無論「擬把」或「欲語」都蘊藏了許多不忍說出的宛轉離情。
  雖然如此慘淒,但歐陽修之器度自非一般,作為一名理性感性兼具的文學家,誠如江淹〈別賦〉所言:「黯然銷魂者,唯別而已矣」,雖也不免因此「春容慘咽」,但他終究自覺到不能一味沉溺於一己之離情別緒而無法自拔。反而應將離別一事推向人人共感的面向上,別情才有理性昇華之可能。是以,歐陽修清楚地認知到「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關風與月」,離情別恨乃人生無可避免之事,無論如何皆與風花雪月無甚關聯。可見他極力想要在此極端感性的別情傷懷之中,開出寬廣的理性思維之可能。因此,離別的歌曲請不要再翻新曲了罷,一曲便已足令人痛斷肝腸了,足見歐陽修亦有感性理性兼備的人格風範。
  南朝劉義慶《世說新語•傷逝》:「聖人忘情,最下不及情;情之所鍾,正在我輩。」正是「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關風與月」的註腳。(吳國文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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