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苦來台憶往
 
 


  我是皖省宿縣人(現為宿州市),卅八年徐蚌會戰後,和家父商議後,拜別了父母家人,目的地|台灣。
  我有兄弟姐妹八人,我是長子。記得離家那晚,剛過農曆年,天氣很好,月亮很亮。家父在家中地下室和我說:「要走今晚走很好。地方土共來找過你,我說徐蚌戰後你就沒有回來過。」其實我躲在麥田地下室,他們找不到。
  我喜玩槍,十八歲生日,外祖父賣六仟斤麥子給我買隻廿響德製自來得手槍,舅舅送我一枝日本製三八式步槍,家父給我一枝是漢陽造地方叫湖北條子。
  說定了,不敢告訴媽媽,怕她不讓我走。家父送我上路,難過地說:「此次分別後,今生能否再見,不可預知。你到外做生意,沒有本錢,也不內行,以你一八二公分身高的條件,不是幹軍人,就是做公務員。」父親鄭重告誡我「不欺暗室」後,就此分別。
  我跑到離家六十里的固鎮車站南邊,心中難受極了,我從未一個人離開父母,今天首次一人獨行,又沒有親人,怎不難受!
  大約八時左右,沿路看到許多徐蚌戰後的傷兵和行人,忽見南方來了三架軍用飛機,見人多,便低飛用機關炮掃射,打得鐵路上的石子亂飛。我臥倒在路旁,感覺右腿膝蓋處熱熱的,起來拉起褲子一看,血如泉湧,有名傷兵用白色藥粉倒在我的傷口,叫我脫掉長袍外的大褂,撕下包紮傷處止血。這時感到疼了,不能走路了,便硬著頭皮咬牙忍受。
  到達南京,找醫生換藥,他說我很幸運,飛機上的機關炮有三種子彈,穿甲、爆炸及燃燒彈,而「你是在膝蓋下中了一槍,若向上一公分,你的腿完了。」
  在南京住了一夜,轉到上海,找到我叔父的同學韓永岐先生。他那時在裝甲部隊服務,經過一番商量,我就跟他的部隊來台。
  記得是五月,從基隆上岸,坐火車到苗栗。那時苗栗是「鎮」。在卅八年八月,省警務處成立特務大隊,經同學汪耀軒先生介紹,我是第六個加入,該大隊的負責人是曹專員丹臣先生。之後待過多個單位,直到退休,未離開過警職,家父曾說我是當公務員的料子,真是一語成讖。(胡子華)

 
  中華民國退休警察人員協會總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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