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年,故鄉農村生產的稻米中,都有不少「稗子」。幼年時的同儕,都說稗子吃多了,不易消化,會堵塞盲腸,成為盲腸炎,會要命的。
「敗子」,與「稗子」同音。「敗子」者,敗家、敗國、敗壞社會的人也。不過,當時是農業社會,家庭和宗族的規範,非常嚴格,敗子沒有稗子多。在筆者略曉世事時,方圓數十里範圍內,我族人中,只有一個「小偷敗子」,和一個「鴉片煙鬼敗子」。某日黃昏,聽母親說,父親晚上,要和族長和長老們,去活埋那個「小偷敗子」,害我一夜睡不著。次晨知道,小偷已經跑了,未埋得成。至於那位煙鬼敗子姑丈,族人全不理他,他幾乎是餓死了的。
初來台灣,食米中也有稗子,更有小石子。經過農友努力篩檢改進,現在的米中,稗子石子,早已絕跡,很多人已不知稗子為何物矣。那時的台灣,路不拾遺,夜不閉戶,因為社會上,沒有一個敗子,有人歸功於日本殘酷統治台灣六十年,是耶?非耶?值得探究。
敗子的多寡,似乎與經濟成長成正比,財富愈多,敗子愈夥。管子說:「衣食足而知榮辱,倉廩實而知禮義」,現實卻不如此。吾人感激農友,除去稗子的辛勤,給大家一碗純淨地大米飯吃;更期盼職司法律諸公,掃除社會上的一切「敗子」,給人民一個安全清平地生活環境,不再活在「敗子」們虎視之下,提心吊膽。
(張璞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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