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退警同仁:您最近讀什麼書?
人無風趣豈能貴
家有詩書不為貧 |佚名
警聲最近刊出幾篇「談讀書」文章,俱多言之成理,似乎應證孔老夫子的「學而不思則罔,思而不學則殆」。雖然讀史使人明智,讀詩使人聰慧,讀哲學使人善辯,讀理學使人高尚,但是讀而不思就等於白讀。讀書人必有所為,有所不為,而淡白優雅。我們既已古稀,不必坐廟堂治國牧民,似乎就不必如張山來之「讀書不難,能用為難」,大可以消閒為佳。週三、週五離開退警會常逛書店,在重慶南路逗留二、三小時而不以為苦。往昔見書店眾多書籍而感讀畢者萬不及一汗顏,近時則能選喜愛之筆記小品,置於床邊,享受「書如青山常亂疊,燈如紅豆最相思」隨拾隨讀情趣;其實古時之所謂「學富五車」,以竹簡雕刻,用馬車拖載,「五車」之書亦不過今之一個小箱而已。
年少輕狂為兒輩購買電視機而撰寫社論、評論、武俠小說,如龔定庵之「著書都為稻梁謀」,並無「仗劍行千里,微軀敢一言」的益世豪情,「警察電台評論」之最後一段都有「我們就事論事」,「正聲評論」最後之「各位聽眾,你說對不對?」常有友儕收聽後謔以「你說的都不對」。其實敘一己之見,何敢以「立言」期許。文章千古事,有時確亦期待能經得起時間和空間的考驗,令人讀畢有歷久彌新,只是又如何可得?退休後得有機緣為退警同仁服務,一改法家思維而慕黃老之學,追憶過去犯「待小人而施大恩,其必反而為仇」,常惹悶氣,午夜捫心,既已退居林下,亦只有效寒山之問拾得:「避他忍他讓他,再過幾年你且看他」;姿態似可稍微優雅,生氣何為?
「獨家報導」沈發行人於我台中北返時書「千秋邈矣獨留我,百戰歸來再讀書」見贈,這幾年的確常翻閒書,而自得其樂。李杜柳白之賢,際遇卻亦坎坷,而有「不才明主棄」之嘆,乃生採菊東籬下的遁世之思,柳宗元被貶永州司馬,在「鈷鉧潭小邱記」裡還有「不得貴遊之士」賞識,而有「是其果有遭乎」的抱怨,所以說時容易做時難,但從歷史軌跡中,知其並不沉迷於「錦幄初溫,麝香不斷,相對吹笙」的纏綿情境,所以讀書砥礪心志還是有用。當下諸多退警人進出醫院已甚心煩,況又他鄉作客,對非切身事即不必太過執著。
敬愛的同仁!過去的都已過去,未來的又何須去想,拋開雜念,可以好活,前些時朱銘先生寄來「隨遇而安」橫幅,把玩之餘,甚感此身如寄,生如過客,似具禪意。摯友又從北京琉璃廠尋一鐫有「知足常樂」的古玉見贈,得之及時。甫從杏花煙雨江南倦遊歸來,細想還是回家真好,您以為然否?敬祝
平安
一飛 敬上
九十九年四月二十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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