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值夜深人靜之時刻,深心是幽然地憶及已故慈母,她的音容浮現在腦海之中,一如生前。
五十幾年前,媽媽三十幾歲,是位有著舊式農家賢婦之氣質,對翁姑及一家大小,傾心照顧,無微不至。親朋戚友眾口一詞讚稱她的賢淑。她身材長,有一副健康身體。臉橢圓,眼神秀慧,炯炯發光。
媽媽還頗善詞令,知書達禮,與村內人等和洽相處。正因為母親有著一個樂於助人的心啊。
母親無論在接物待人,總是流露出一副慈祥恬謐的姿容,使人樂於與她交往。
思緒在冥眸揣摹中縈繞著,頓然舜兒叫喊「爸爸」聲中,打斷了我的懷思,面前書桌上的孤燈依舊,燈熄了,我才帶著個兒,更衣入寢去了。
那是一個榴紅的季節,天空中幾朵白雲,投陰掠過我的屋角、和一棵桃樹。我像那片飄雲,離開了家鄉,離開了慈母。
而今已五十多年了,我諦視大哥和大姐從大陸老家來的相片,怔忡許久,無言地望著,望著我那年邁竟有些生疏的母親︱︱
在五十多年前,我由冥濛的驚愕中,甦醒了過來,「是的,妳就是我別離數十年的慈母啊。」「娘啊,我現在也已是兩鬢斑白了。」淚已滿面,我心中還是默念著。
幾日以來,念母心情,尤為熾烈,面對著哥姐的近照,填了數闋詞,抄在詞稿彙集中,永誌憶母念母之心。(范煥坤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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